● 摘要
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作一理性思考无疑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虽然从不同的角度关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但笔者认为有两点是应该取得共识的：一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完成了中国文学由封建文学向以民主、科学、理性为轴心的新文学的现代转换；二是在中国文学的现代转换中，小说一跃成为最主要的文学样式。所以，关于一个作家的小说观念就成为有着独特意义的命题。赵树理是五四精神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作家，他的大众化，农民立场小说观念在秉承了五四启蒙精神的同时，结合了中国读者的现状，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有着重要的意义。 第二章首先从赵树理开始文学创作(三十年代中期)的中国现代文学背景出发来思考赵树理小说观念产生的历史原因。当时五四文学虽已站稳了脚跟，但新小说的读者市场却不容乐观，大部分的小说读者市场仍然被传统小说占领着，在中国广大的农村情况更为严重。其原因主要是五四式新小说过于欧化，而旧式小说或传统小说却非常符合底层读者的阅读习惯，所以大行其道。这样我们可以看出，五四新文学一开始就提倡的平民化倾向是没有什么创作实绩的。毛泽东提出了文艺的大众化方向，直至1 9 4 2年5月他的《讲话》把“为什么人”的问题明确提出来，并提倡“工农兵”方向。从而在理论上及时地解决了五四文学向纵深发展的一个重要问题──读者问题。 第三章述及这样背景下走上文坛的作家赵树理，一步步自觉地选择了大众化，农民立场的小说观念。赵树理真正的农民出身，新旧夹杂的启蒙教育，做了农民不久后考入省立四师读书，接受了五四新思想。这样，使赵树理这位源自中国北方农村的文化人没有变为一个民间艺人或封建旧文人，而成长为一个具有五．四启蒙精神的知识分子。流浪生活使他又一次思考中国农村的文化市场问题。长期从事解放区的文艺工作使他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文艺观。这一切都是他大众化、农民立场小说观念形成的必然条件。而赵树理源自生活的文学创作生涯则使他自觉地选择了他的小说观念。1 9 2 8年至1 9 3 4年，是赵树理大众化小说观念的产生时期，他喜欢读《小说月报》《文学周报》等上的新文学小说，并创作了欧化的《悔》和《白马的故事》等短篇小说。但后来他发现底层老百姓是和根本不喜欢看这些小说的，由是开始了大众化、通俗化小说的创作尝试。1 9 3 4年至1 9 4 3年，赵树理长期在解放区文艺部门工作，他的大众化、农民立场的小说观念也逐渐成熟，他不仅自己坚持通俗化创作，还力图推广开来。这样一直到1 9 4 3年他的通俗化代表作《小二黑结婚》发表，同时他的文艺观也由于《讲话》精神在解放区 的贯彻而使赵树理的小说观念得到解放区军民的认可。1 9 4 3年至1 9 4 9年，赵树理提出了“问题小说”，普及与提高关系等文艺思想使自己的小说观念大大丰富。建国后，赵树理都坚持不懈地进行着通俗化小说创作，死而后已。 赵树理小说观念的独特内涵在于：和中国传统小说观念比较，赵树理虽然在许多方面继承了传统小说，但他的小说创作的目的不是近代以前的消遣、娱乐的小说观念，也不是近代以来小说创作商业化以后“媚俗”的小说观。他的小说创作的目的是“老百姓喜欢看，政治上起作用”的社会启蒙。和五四小说观念比较，赵树理超越了五四小说观念欧化风影响下的不注重读者接受的主观主人、个人主义，他更关心自己的小说是“为什么人”的。和建国初期“颂歌”式小说观念比较，赵树理执着地坚持为农民而歌的小说创作，坚持创作源自真实农村生活体验的“问题”小说。对于民间文学，赵树理非常重视民间文学，他剔除了民间文学中封建落后的思想倾向，吸收了其中明快幽默的叙事艺术技巧。所以，赵树理的小说观念是一种本着通俗化、大众化目的的兼容并蓄的小说观念。 文章的第四章述及赵树理对自己小说观念的实践．赵树理由于有着真正的农民情感，所以在小说创作中能够表现出真正的农民立场和价值取向。他反映在当时农村存在的非表面性问题，塑造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中间人物形象，表现农民的乐观现世精神等等。在小说艺术技巧方面赵树理则创造了适合北方农村口语的简洁明快、生动活泼的大众化书面语言，以及传统小说中说唱文学叙事技巧的“扬弃”性运用，小说中表现出的浓浓的民间文化氛围。 文章最后讨论赵树理小说观念的实践意义：在理论方面，赵树理的小说观念适应了社会发展的民主化方向，小说这种一开始就具有强烈平民性倾向的文学形式，在现代以来替代其它文学形式也正是这种民主化方向的文学表现，小说的意义也正在这里。赵树理的小说创作解决了中国大多数平民──农民的阅读问题，赵树理小说观念的意义也正在这里。在现实方面，赵树理的小说观念对我们今天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事业仍有重要的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