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在急速发展的20世纪,人文社会科学领域曾经历了一系列的转向,从语言转向、解释转向、后现代转向,直至文化转向。在文化转向的大背景下,有一种现实我们将永远无法回避,即“媒介化”的现实正向我们锐步逼来。对此种现象以及所引发的社会的深层变动,法国境遇主义者居伊•德波将其描述为“景观社会”,波德里亚称之为“超现实”或“拟像”,马克•波斯特名之曰“第二媒介时代”,此外还有杰姆逊的“后文字时代”,道格拉斯•凯尔纳的“媒介奇观”等。在蔓延全球的媒介化的现实当中,人们最明显的感受是被杂乱繁多的媒介文化及其产品所包围。当人们受到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媒介文化及其产品的围裹之时,其当下的存在也就转化成为媒介化的存在。人们不仅在现实生活中对媒介产生高度的依赖,而且还会在心性结构上发生一系列的深度变化。由此可以说,媒介文化是当今世界最值得关注的文化景观之一。也因此,媒介文化及其相关问题理应受到格外的关注。
本文在当今世界被媒介化的现实基础上,将媒介文化作为研究的逻辑起点并将其视为“问题域”,采用文化的视角以及媒介发展的双重研究视角,从不同的角度对媒介文化进行阐释与批判,意在厘清媒介文化最基本的存在状态与质的规定性,以及媒介文化内在的价值困境。与此同时,在媒介文化全球逞威之时,对于在全球化语境中如何构建媒介文化的“乌托邦”提出些许管见。
在第一章,本文在对媒介文化多维阐释的基础上,认为作为“奇观”的媒介文化是基于现代大众传播媒介及其内容的爆炸性增长,以及其所统领的象征领域的巨大扩张和来源于此的具有“文学性”符号的连续不断的冲击。在此基础上,媒介文化作为“奇观”对于人们日常生活的深度介入与深层搅动并由此引发了人的主体身份的改变。媒介文化之所以用“奇观”来命名,还在于媒介文化是由文化实践主体所创造的“第二自然”,是主体人所创造的镜像世界并与此形成的具有生命力的自主世界。
作为“第二自然”、镜像世界、自主性本体的媒介文化,在不同的层面呈梯次性地显示出自身所具有的“奇观”性,也必定是以特定的存在方式显在于世的。本文第二章提出:媒介文化是以三重复合的存在形态呈现自身的,即媒介文化作为“新产品”、媒介文化作为“商品”以及媒介文化作为“文本”。作为“新产品”的媒介文化无论在载体、形式以及内容等方面,均是追新逐异的,并唯“时尚”的逻辑是从;作为“商品”的媒介文化更是在媒介文化的内容、媒介文化的消费主体、媒介文化的生产劳动等方面实现了全方位的商品化,并时时为自己创造着“阵亡”与“新生”的商品神话;作为“文本”的媒介文化则是以独立文本、集合文本、综合文本、超文本等多种形式实现着“符号”的堆积,并在文本世界中蕴含着文化世界、权力世界以及游戏世界。媒介文化在其三重复合的存在形态之中自然有其质的规定性,无限复制的奇异性、不可扼制的商品性以及在审美现代性统摄下所具有的以逃避实现的轻松的“净化”,用“震惊”来颠覆日常生活的平庸以及用“可写”来宽容歧义等审美属性与功能等。在社会现代化进程中,以审美的反思性来提醒“行色匆匆的路人”,并且是以媒介文化的创造来反思社会的现代化以及人类的存在状态,它有可能是平庸的、媚俗的、逃避的、耽于享乐的,甚至是单向度的,但也是轻松的、愉悦的、震惊的,更是审美的。
媒介文化有其特定的存在形态和质的规定性,媒介文化的价值困境同样不能忽视。在第三章所探讨的是在媒介文化的价值复合体中,既有获利丰厚的商业价值,也有彰显文化实践主体自由与超越文化和审美价值,也存在诸如媒介文化在追求商业价值中的媒介文化生产中的商品性泛化、收视率之虞、媒介“场域”商业逻辑的逞威、媒介“场域”逻辑的外溢以及媒介企业资本的“超链接”与媒介企业的集中和垄断,媒介文化文本世界中权力机构宰制性的生产与文本消费者积极的抵抗和斗争,媒介文化产品的同质化对文化艺术本真性与独创性地违逆等价值困境。正视此等困境有可能为困境的突围奠定最基本的基础。
媒介文化,无论人们喜欢与否、接纳与否,已经成为我们日程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且媒介文化的全球蔓延已成大势。故而,在全球化语境下,如何构建媒介文化的乌托邦是我们必然要思考的问题。在事关祸福之际,于复杂联结中的媒介文化汇流、非地方性媒介文化审美体验中认同空间的扩大以及多元共享的媒介文化建构理念,理应成为当前语境中的媒介文化的价值追求。
以上几个方面,应该是媒介文化研究中亟需注意的几个关键性问题。对这几个问题的解决,可以说既为媒介文化研究提供理论上的支撑,也为当今中国媒介文化的发展提供可资借鉴的思想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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