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当代女性心理的多维透视与艺术再现──关于铁凝长篇小说《玫瑰门》、《大浴女》的文化分析

铁凝是新时期优秀女作家之一。80年代伊始，她就以清新、秀美的代表作《哦，香雪》、《没有纽扣的红衬衫》而蜚声文坛。她以女作家的独特视角和敏锐感受艺术地再现了生活的真善美。随着她审美意向的不断成熟，她的笔触开始大胆地锲入人的内心世界。她兼容了男性宏大的叙事模式，从女性视角对人类，尤其对女性的生存境遇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考察，把女性文学由最初追求真善美，呼唤人的尊严与平等，提升到了对女性生存体验进行真实书写的高度。本文试图从铁凝艺术个性之嬗变着手，对其长篇小说《玫瑰门》、《大浴女》所渗透的女性心理进行文化探讨，以概括出铁凝的文学创造在分析与刻画方面所达到的成就及其对当代文学创作的启示。 鉴于此，本文将分为两部分进行阐述。第一部分主要概括铁凝创作的审美意向、艺术个性之嬗变及其作品的总特征。第二部分着重论析铁凝作品对当代女性心理的多维透视。该部分由两章内容构成：第一章论述了铁凝表现女性心理的突破；第二章分析了铁凝独特的艺术再现手法。其具体内容如下： 一、在第一部分，本文首先粗略地梳理了铁凝创作的文化意向与艺术个性。她以清新流丽的文风步入文坛，展示了她对生活素材的精巧提取和独到发掘。然而，对人性永无止境的探索使她的笔触渐渐由单纯的写人、写情伸向了人的精神内涵。其作品特征主要可概括为两点：其一是小说结构的情绪化。她常常把貌似毫无联系的事物扭结在一起，对人物、事件、情节等要素进行非理性化地铺陈、安排，使作品涂上了一种妙不可言的色彩。其二是揭示了人物的潜意识心理。作者的文学创造常常触及女性心灵的隐秘，暴露女性生活中近乎原生态的心理。 二、在第二部分，本文着重论述了铁凝表现女性心理的突破及其独特的艺术再现手法。铁凝在其作品中重点剖析了人的复杂性、女性的怨羡情结及人的自虐与他虐性。着重挖掘了人物性格中．“善恶并举”的双重性、怨羡情结产生的缘由和由此而产生的自虐与他虐的复杂心态。从总体上来说，《玫瑰门》是铁凝对其过去作品的一次超越。铁凝以一个女孩的视角，对以司猗纹为首的女性王国的生活进行了真实的叙写。文本描述的重点有两处：一是解放前司猗纹在庄家的生活变迁；另一处是司猗纹与外孙女苏眉在“文革”间的相依与较量。铁凝将其笔触伸向了对人的生存进行探讨的层次。她调动了自我的生存经验，对女性自身发展的历史进行了复杂的反馈，借司猗纹等人物形象，把女性的复杂心态刻画得淋漓尽致。这与她前期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如清纯的香雪、飘逸的安然已大不相同。司猗纹不再是那种令人首肯的形象，而是病态的复仇女神。在正常的生活被父权制度无情剥夺之后，她便开始对生活进行无情的嘲弄。她在践踏他人的同时，也在扭曲着自己贫瘠的心灵，自虐和他虐几乎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乐趣。在《玫瑰门》中，人的复杂性主要表现为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窥视和提防；女性的怨羡情结皆产生于“爱”与“不得所爱”，司猗纹就典型地体现了这种怨羡情结。而人的自虐与他虐性则源于人的正常欲望被无情地剥夺和压抑。铁凝于世纪末所奉献的《大浴女》，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与《玫瑰门》一脉相承的，其一脉相承之处便是对女性生存体验的观照与透析。铁凝想通过对女性形象的整合性塑造，立体而全面地传达其对女性生存境遇的感悟。《大浴女》主要叙写章妩与尹小跳姐妹间的恩怨纠葛。她把人的“原罪”意识巧妙地安排在两个年幼的女孩对其“私生”的妹妹的“心理扼杀”上。铁凝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让这无辜的生命于合情合理中悄然而亡，从而为人性的嬗变创造了前提条件。主人公尹小跳从此穷其一生对自己的灵魂进行鞭笞，从而揭示了这样的真理：人类只有在不断的自我解剖中才能得到灵魂的升华和精神的涤荡。铁凝把人的复杂性，即“善恶并举”的性格丰富性巧妙地扭结在了人物形象身上；把女性的怨羡情结归于人性正常欲望的无法满足，即“爱”与“不得所爱”；把人的自虐与他虐性主要通过人性的演变呈现了出来。 就铁凝写作技巧而言，本文重点分析了她所运用的女性叙事方式、反思对话和对象征性器物形象的运用。她以“男性缺席”为女性人物个性的自由发展提供了土壤。她文本中的女性人物占绝大多数，使整个小说充满了女性氛围。此外，叙述语调的低沉、温和也是其小说洋溢着女性气息的另一因素。她运用反思对话体层层揭开了女性心理的面纱，从而证明了人类只有摒弃了自我的负面因素，才能使自己的灵魂得从升华。铁凝创作的独特标志还在于她把万事万物都与人物的命运紧密相连，构成了她对象征性器物的巧妙运用。她所独创的艺术技巧为人类在美学和文化领域的探讨留下了思索的无限空间。 总之，本文通过对铁凝《玫瑰门》、《大浴女》的解读，突出了其作品所蕴涵的文化特质。文学作品对人的生存状态及心理活动的这种深层折射，为我们扬弃自我的精神负面、挖掘自我的积极潜能提供了参照。因此，对铁凝作品所涵盖的女性心理的透析具有着不可低估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