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唐人笔记小说是研究唐史的一类重要史料,早在撰写两唐书和资治通鉴时,就发挥过独特的作用,成为这些著作的重要特色。但今天人们却发现利用它们的困难越来越多。造成这种困难的原因有二,一是这些作品大都散佚严重。二是现代人在把握“笔记小说”这个概念时,常用文学领域的“笔记”或“小说”两种体裁分别去套,在研究中或舍“笔记”,或舍“小说”,这对史料研究是不合适的,因为不从整体上去把握它们,便无法分析其史料特点和分布线索。为了使它们重新焕发光彩,我决定从史料学角度去分析它们。包括澄清这个概念的内涵,总结目前的存佚状况,分析它们的史料分布特点并寻找新的史料研究角度,另外,还试图通过分析《资治通鉴》对唐人笔记小说的运用,寻找一些使用这类史料的经验教训,通过两年的努力,在大量阅读之后,我获得了以下认识: (1)在现代文学的概念中,“笔记”和“小说”是两种不同的文体。但在唐代,由于重史之风的影响,笔记在内容上大都以补史为己任,小说在形式上保留着史传的特点,所以,史学把它们紧紧地連成了一体,不可分割。因此,在进行史学研究时,唐代的笔记和小说只能当成一种文体看待,它的外延就相应地是两者的集合。通过对众多目录学著作的爬梳,了解到其原作总量有近五百种之多。但这些作品散佚严重,以至于难以整理,仅有少数几种校点本出版,大多数保留在各种文集和丛书中。本文依据这些线索,对较重要的259种书给出了一个简目。 (2)在整体把握唐人笔记小说的前提下作史料分析,首先区别杂史类笔记小说和近小说类笔记小说在史料蕴藏方式上的不同,前者史料分布集中、取用直接,后者则分散、间接。其次针对蕴藏方式不同的书分别采用不同的方法分析其史料价值和蕴藏特点c已有的史料分析成果是对部分杂史类作品所作的内容简介和人名索引,从内容上看,忽略了散佚严重的杂史类作品和绝大部分小说类作品,从方法上看,对于从不同的研究角度可以获取哪些史料,做得不够深入具体。本文将杂史类作品细分为近纪传类、近本末类、近志类、杂俎类,然后首先分析了主要的近纪传类作品在记人叙事中的不同特点,其次说明了后三类作品的史料分布,为使用唐人笔记小说提供方便。对于小说类作品,通过对《太平广记》的分析,发现史料相对集中在关于社会群体、衣食住行和各种行业等方面。由此看来,对小说类唐人笔记小说进行这样的史料汇编不但可能,而且很有必要。 (3)《资治通鉴·唐纪》对笔记小说的运用显得极为突出,不容忽视。从《资治通鉴考异》来看,《唐纪》部分有近400处考异出现了笔记小说,其平均出现频率为35%,引书则多达lO2种,无疑笔记小说在当时的确受到了应有的重视。但是,由于受宋初人对笔记小说评价普遍不高的影响,司马光在取用笔记小说时态度谨慎,考异中笔记小说的取用率不高。但在考异所涉及的条目之外,《通鉴》正文还有大量事条使用笔记小说,而且正是这些运用使得《通鉴》文采煊然,这与考异颇不一致,其原因可能与正文作者为范祖禹有关。这告诉我们,运用这类史料,只要有科学的取舍标准,它们总能散发其独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