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大卫•马梅特是美国当代一位颇具才华的剧作家,其代表剧作《美国野牛》(American Buffalo)获得1976年奥比奖和1977年纽约剧评界奖;《拜金一族》(又名《格伦加里幽谷树林花园》,Glengarry Glen Ross)获得1984年普利策戏剧奖和纽约剧评界奖;《奥里安娜》(Oleanna)由作者本人亲自执导,后由英国著名剧作家和导演哈罗德•品特改编、执导并搬上伦敦舞台,受到观众好评。因此,本论文将深入分析马梅特的这三部最具代表性的戏剧作品。 本论文一改过去仅评论、分析戏剧作品中台上人物的思维定势,转而深入研究戏剧作品中,未出场人物(或称缺席人物)对在场人物在意识层面和非意识层面所产生的深刻影响,此为本论文的第一个创新之处。本文将缺席人物分为两大类:女性人物的缺席和男性人物的缺席,主要运用拉康的结构精神分析理论深入分析这两类缺席人物对台上在场人物的无意识影响,论述被压抑的女性特质与前景化的男性特质之间的角逐以及男性特质的无能和缺失,并进而运用拉康“三界”理论中“缺席”的概念,论证缺席他者与在场自我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揭示出缺席是主体性的本质,此为本论文的第二个创新之处。 缺席女性人物在马梅特的这三部戏剧中影响各不相同。在《美国野牛》中,三位出场男性对两位缺席女性表现出的复杂心理状态暗示出他们对女性特质的恐惧和唯恐被女性权利操控的不安全感;在《拜金一族》中,女性人物的缺席引发了以追寻“菲勒斯中心”为人生目标的在场男性推销员极度的焦虑情绪;在《奥丽安娜》中,女性特质一出场就受到了代表父权制的老师约翰(John)的强烈压制,但支持卡罗尔的幕后女权组织却在父权制与女权制的两军对垒中获胜,颠覆了评论界对马梅特厌女癖倾向的论断。 缺席男性人物在这三部作品中的影响也是各有侧重。在《美国野牛》中,弗莱彻(Fletcher)作为男性特质的象征,他的缺席暗指男性特质的缺失,而他在剧尾时受伤并住院也暗指男性臆想中阳性的无能。在《拜金一族》中,未出场的房地产公司老板米契(Mitch)和默里(Murray)通过制定一种荒诞规则,牵制了所有在场人物的命运和整个剧情的发展。在《奥丽安娜》中,缺席的职权委员会(Tenure Committee)作为父权制权威的代表,完全操控着约翰的命运。通过分析这些缺席人物对在场人物的巨大影响,表现出现代社会两性间此消彼长的权力之争,揭示出在男权意识形态与女权意识形态的抗衡中,男性人物因始终处于焦虑不安的精神状态而导致男性特质的无能。 这些缺席人物与在场角色的对立,表面上揭示的是男性与女性的对立,男权思想与女权思想的冲突,但在更深层次上,揭示的则是一种自我和他者之间的矛盾统一关系,这与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不谋而合。在拉康的“三界”理论中,缺席是所有“三界”的本质,自我在想象界构建的误认,在象征界他者的内化,以及对回归真实界欲望的压抑都无法使主体获得真正的主体性。因此,主体性的本质就是缺失。 运用拉康的结构精神分析理论,所有在场角色都代表着一个独立的自我,都在竭力寻找自我身份,尤其是男性受“菲勒斯中心” 意识的影响,极力渴望确立男性身份,渴望拥有代表男性特质的权力。但这些在场人物在追寻自我的同时,又无时无刻不受到他者的影响,所有的缺席人物都是无形的他者,虽然不出场,但其影响却已渗入到自我的无意识之中,内化为含有他者的自我。由于缺失是“三界”的本质,其影响最终导致现代人心理上的疏离、挫败和错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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