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魏晋南北朝是一个典型的乱世,而在这一空前混乱的时代土壤上却产生了济济如云的名士,其数量、规模之大不仅前所未有,而且其人格也有别于以往之名士。对魏晋名士的人格,人们历来评价不一,或褒或贬,一直没有个定论。人们或从思想解放,个性张扬,风格新变上给予积极肯定与赞扬,或从其阶级属性,生活放荡,极尽人生之欲,无所事事上给予强烈的贬斥和否定。那么,究竟该如何理解魏晋名士呢?这几对这个问题的探讨不乏其人,但就我所接触的资料看来,对魏晋名士人格的研究还远远不够,尤其是对两晋名士人格的研究更不多见。为了对魏晋名士有一个全貌性的认识,我想在这篇论文中,将魏晋之际即正始时期竹林名士,以及两晋名士(在本论文中,称之为中朝名士)作一全景式的人格展示。以刘义庆的轶事小说《世说新语》为中心,旁引《晋书》等其他有关材料,对魏晋名士人格作一探讨,整篇论文可以说是对"魏晋风度"的展开及实质性揭示。 本论文分三部分: 一、《世说新语》与魏晋名士与魏晋风度。通过介绍《世说新语》产生的文化背景而展现魏晋名士所面临的双重困境,即自下而上困境和思想困境。在这种时代背景下,由沿儒而转慕道,成为名士们必然的选择。《世说新语》以士族名流生活、思想、情趣为主要反映内容,所以通过《世说新语》,我们可以了解名士们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和思想意趣,魏晋名士在一般的风度气质,生活方式,生活态度上与以往名士固然不完全相同,但也无太大差异,然而因他们几乎完全抛弃"王者不得臣而隐居不在位"的内涵,甚或位高官显职,贯穿了政治斗争的始终,这就使他们的人格沿有迥异于以往名士的另一面。魏晋风度即是魏晋名士全部人格的高度概括,其内容是多层面的,多重的,在我说来,它是魏晋名士矛盾人格、分裂人格的集中概括。 二、竹林名士人格分裂及其原因。这部分主要以嵇康、阮籍为主,连带提及竹林名士中其他几人。其人格分裂主要表现在:一方面是任心适意,超然物外的人格精神,另一方面是彷徨无依,沉重悲凉的内在情怀。他们冲破礼教的藩篱,以"任自然"、适性为原则,不再以虚伪名教的伦理教条来作为规范自己的行为准则,不再以儒家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自己人生追求的全部内容,叭求生活自然适意,无拘无碍,率真坦荡。但他们对人全不遇的感怀,对世俗的憎恶,对小人的蔑视,对无所适从的悲哀,仍激荡在他们的内心使他们在清醒中迷惘、苦闷。对形成其人格分裂的原因的探讨,主要通过回溯嵇、阮思想变化轨迹来指出一点。正是现实世界无法克服的种种矛盾,政治的残酷无情,造成了嵇、阮内心的不平衡,正是丑恶污浊的现实与美妙虚远的理想的无法统一和相互排斥,使他们处在身心的矛盾中,导致了人格的分裂。他们最终选择的"越名教而任自然",表现了嵇、阮对现实的彻底失望和决绝态度,另一方面也注定了他们无法找到自己的安息之地。 三、中朝名士人格分裂及其原因。 (一)两晋时对隐与仕态度的改变。两晋时,司马氏虽然仍 以他们的政治干预来维护僵化了的儒学,但逐渐软化了解对玄学的态度。故此,清谈更为盛行,隐逸为频繁。这时候,隐与仕已不是一对无法解决的矛盾,名士们在隐与仕的结合中,找到了一种应付现实的处世之道为自己寻找到了一片安息之地。 (二)中朝名士人格的分裂,中朝名士并未在儒道调和中走向内心的平衡和人格完满和谐,而是走向不同于嵇、阮的另一种分裂。表现在:追求玄远虚胜的道家境界--对名利富贵的留恋和追求;任性适意,乖张怪僻的心理特征;贬礼嫉俗,荒放怪诞的畸形人格--风格峻整,奉礼守节的儒士风度。 (三)中朝名士人格分裂的原因。对这个问题的探讨,我仍然从他们的思想行为的轨迹着手,从他们所选择的道路"遵儒者之教,履道家之言"进行剖析。由于玄学本身的发展和社会现实的原因以及他们不可改变的士族地位,决定了儒道必然走向调和;名士们没有处理好也无法处理好现实与超越的关系;他们根本上违背了儒道之本。因而他们不可能辩证地处理好自然与名教的关系而求得超越。 总之,在那个时代,人们不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态度,都不能避免矛盾,"越名教而任自然"或"遵儒者之教,履道家之言",都不能给士人们带来和谐 。灵与肉的分裂,理想与现实的矛盾,都使他们无法建构起完整和谐的人格,他们只能在痛苦中挣扎,在沉沦中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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