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本文采用个案分析的方法,对沂南北寨汉画像石墓中的图像叙事加以解读,考察不同主题的图像在不同的空间方位、不同的图像组合关系中所具有的独特的象征意义。
关于沂南古墓图像分组,本文摒弃以往单纯依据图像主题或墓室结构的分组模式,将图像与墓室的空间方位、布局及各图像之间的组合关系统一纳入考虑范围之内,并结合当时葬礼,将整个墓葬图像分为墓门及墓室两部分,墓室内前中二室的画像又分为由南向北进入墓室的“转生”画像及由北向南自后室向前视线所及的“观看”画像,二者将整个墓室划分为一个处于变位中的动态线性空间,并包含着时间因素在内。
对墓门图像的分析主要集中于上横额的战争图及捕鱼图,东立柱鸱鸮及人首蛇身像。所提出的主要观点为:捕鱼图具有与胡汉战争图类似的性质,即为死者顺利进入地下世界扫清障碍;东立柱二鸟为玄鸟,但并非燕子,而是鸱鸮,二者构成局部范围内“门”的概念;东立柱人首蛇身像并非伏羲女娲像,而是墓主夫妇像,且二者处于女尊男卑的家族体制之中。
对于墓室图像的分析,以各主题在图像叙事之中出现的顺序为准。所提出的主要观点为:谶纬语境下的四神图像所包含的神话形式及人文内涵,使其成为前室神话题材向中室历史人物画转化的中介,从而使题材各异的两组画像共同构成死者转生的通道;中室的历史故事画并非是为了某种说教性的意味,而是根植于死者的道德神信仰及儒家式的自我禁忌,它虽是对现实生活的描绘,但仍未脱离神话语境;后室既是生死转化的主要场所,也是转生画像向观看画像转化的临界,前一旅途由死者后人的帮助完成,后一旅途则是通过对死者视线的引导使其自觉的加入图像叙事之内;车马出行图实为墓主荣归图,所归之处并非地上祠堂,而是地下墓室这一永恒的家园,在叙事结束之后便成为“君出游”归来时场景的象征性描绘;祭祀图并非着重于对子孙之“孝”的表现,而是注重不同的人群所表现出的虔诚之心,从而满足死者的个人权利意志及作为地方性崇拜对象的儒仕情怀;门吏图像通过武器的闲置实现一种反向的象征,而其位于墓室内侧并与墓主由后向前的视线相一致的特殊性说明,其作用在于通过墓主的观看实现对墓室安全性的评估与鉴定。这一部分还涉及到“墓葬绘画现实性”问题、观者问题、死者的观画方式及墓葬中的孝文化等问题,并通过图像分析证明沂南北寨汉墓的建墓者为死者本人,而且不存在墓内祭祀。
文章最后专门讨论了蕴含于墓葬图像中的生命美学思想,主要包括四个层次:生命原初的追求、儒仕情怀的恪守、逍遥之境的建构、生命大限的超越,各层次间相互递进,逐层深入。整个墓葬占据宇宙的绝对中心地位,它围绕死者最关心的问题展开,以死者为唯一服务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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