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摘要:在中国,历史叙事成熟早、影响大,处于权威地位,而《史记》作为中国历史叙事的经典性作品,具有叙事学研究的可能性与典范性。本论文分七个章节,系统运用叙事学理论解释《史记》,从叙事者、文本到读者,从结构、话语到情节,从叙事立场、叙事视角到叙事时间诸多方面展开,同时也间接回答了历史叙事文本的主体性与客观性、真实性与虚构性等问题。
一、在中国叙事传统溯源与早期历史叙事发展描述中,笔者认为卜辞、卦爻辞、铭文作为中国现存最早的文字记录之一,虽不是专门的叙事文本,但其中已具有了一些叙事的因素和特点,对整个中国文化的后续发展,尤其对叙事文本的进一步成熟,奠定了基础。在中国历史叙事文本中,《尚书》、《春秋》仅仅处于中国早期历史叙事的起步阶段,它们还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不足;《左传》、《战国策》、《国语》等处于中国早期历史叙事的基本成熟阶段;《史记》叙事处于中国历史叙事的辉煌顶峰,代表了中国历史叙事的最高成就。可以说,以《史记》为对象展开叙事学的研究具有典范性的意义。
二、从叙事视点研究《史记》,主要是想通过与之相关的叙事者(谁说)、叙述立场(站在怎样的立场)、叙述角度(运用了怎样的观察角度)以及聚焦(选择叙述了什么)、盲点(省略了什么)五个概念对《史记》的叙事进行解释,由此揭示叙事者主体性对叙事文本及读者所构成的影响。叙事者因他创造的文本被广泛地接受,而成为事实上的权威。历史的实用性同样是通过历史叙事者为其读者提供的历史知识,来充当筹划将来的基础。历史叙事者要求读者按自己的思路理解过去、设计人生,筹划未来,权威性促成了历史的价值实现。
三、《史记》情节研究,针对《史记》叙事中存在的三种主要情节类型:浪漫情节、讽刺情节、悲剧情节,通过对这三种主要情节的分析,来解释它们分别隐喻着叙事者的理想(社会理想、人伦理想、人性理想)、叙事者的批判和叙事者的同情。三种情节的存在以及阅读中情节的任意组合,形成了强大的叙事张力,造成强烈的阅读美学效果:反讽意味的形成。反讽有别于讽刺,讽刺是直接暴露现象与本质的矛盾,反讽往往通过情节的对比传达出来,它一定是意在言外的。反讽作为作者传达意念和情感的独特方式,意义所指更为复杂多样。在反讽中作者与作品拉开了距离,不把自己置于权威的地位,而是引导读者作出审美思考和审美判断,去发现社会和现实的本质。情节组合的运用,实际达到了叙事客观化的效果。
四、《史记》叙事时间研究,从中国时间观念的产生,时间观念与历史叙事在哲理上的融通,历史叙事时间,《史记》叙事时间模式,《史记》叙事速度,《史记》叙事时间顺序六个方面展开,认为历史叙事时间的调控是叙事者主体性的集中表现之一。历史叙事时间是可断性,所以在叙事当中,可以打断一条线性时间至另一条线性时间,采用插叙、倒叙、补叙、预叙等手法。历史叙事时间的倒错,往往表示因果关系的生成,是历史叙事文本内在逻辑性的体现。历史叙事时间长度不等于自然时间长度,历史叙事时间的长度是经过叙事者压制扭曲后的长度,同时历史叙事中并不采用匀速流逝时间方式记录事件,而是采用快与慢、省略与停顿等方式再现历史的片断。
五、《史记》结构研究,主要从四个方面分析了《史记》的结构:体制、编次、命意、谋篇,其中前两点是关于《史记》的外部结构,后两点是关于《史记》具体篇章的内部构成。结构是作品的骨架,是作品的内部关系和内部组织。每一部作品,都有其特定的结构,作品的外部结构、内部结构都是作者主体性的很好的表现,可以体现出作者深层的意识形态选择。
六、《史记》历史话语分析,叙事话语的策略与技巧并不是纯粹的形式问题,成功的叙事向来是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结合。形式中实际蕴含了意识形态内容,带有一定程度的话语权力。分别从四个方面论及,首先是《史记》历史话语的外语境分析;其次是《史记》历史话语的内语境分析;第三,《史记》历史话语模式及意识形态分析;第四,《史记》历史叙事话语的突出特点:复调及其带来的客观性效果。
七、《史记》接受研究,主要从《史记》传播与接受的途径、《史记》接受者分析,以及接受过程中《史记》的经典化问题。
最后,对历史叙事中实录与虚构问题进行了思考,认为历史叙事中的实录原则,更多指向的是叙事者客观公正的叙事态度,这是史学家主观上的历史叙事理想,“实录”是历史叙事的前提和基础。虚构是历史叙事中不可缺少的构建方法,历史叙事是建立在语言运用的基础上,语言本身充满了比喻的、转义的和类属的内容;历史叙事中不可避免地要对史料进行选择,选择与连缀史料需要叙事者的想象、虚构。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历史文本最终实现的是艺术的真实。
关键词: 《史记》 历史叙事 叙事者 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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