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魏晋南北朝是佛教发展的黄金时代,从中国思想史、宗教史的角度来看,这一时期是颇为特殊的时代,上承两汉,下启隋唐,是汉唐盛世之间的一个特殊的、风采独具的时代。隋唐时期的主要社会思潮在南北朝时期也正处于酝酿准备的阶段。经过前期的酝酿和准备,隋唐时期的佛教在翻译佛典的同时,中国僧人已经开始了自我撰述的新阶段,对僧人们论著的关注逐渐超过经典。唐以后佛教从外来宗教逐渐演化为中华文化的基本构成部分。中国人对佛教教理的理解逐渐加深,带动了佛教宗派的创立与自身的长足发展。隋唐之际,南北朝时期流行的弥勒信仰已经衰落而弥陀信仰盛行,诸派僧人也将讨论焦点转变为论证弥陀净土优于弥勒净土上来。净土信仰虽发源于印度,但与中国传统思想中善、恶观念相契合为中国民众所接纳。由于摄论学的流行,产生了讨论弥陀净土性质是报土亦或是化土、凡夫即生能否往生、十念往生是否属于别时意等种种看法。除净土宗诸师外,地论、三论、天台、华严、唯识诸派僧人也加入这场讨论中来,即以“别时观”、“佛土观”、“修行观”、“众生观”四个方面对“往生净土说”进行判释。此阶段净土宗亦是处于其思想酝酿及其宗派转型和弘传的关键时期,围绕净土宗展开的激烈讨论,从批判到会通,一方面促进了弥陀信仰的深化和普及,另一方面又使净土宗的发展面临危机。所谓“往生净土说”,广义上指临终神识不再受业力牵引进而脱离三界,舍报投身到佛、菩萨、圣贤聚集的清净国土中去;狭义上指往生的具体方法、往生的时间、往生人群及往生的国土级别。
隋唐时期佛教诸派对“往生净土说”判释的实质仍然是众生能否成佛、凡夫能否往生净土这一问题。因众生成佛问题涉及到的多是探讨理体上成佛概念,如禅宗的见性成佛一说;或是从事相上而论,如密宗的即身成佛;或者从众生心性本觉、始觉及众生佛性有无来探讨众生成佛的问题,而“往生净土”是“即今生而出世间”,乃就临终后而言,成佛也是以往生净土后来论。“佛性”与“净土”二者关系紧密,佛教诸宗派基于“众生皆有佛性”而修行、悟道而成佛,亦将清净的净土世界作为悟道、修道的最终向往所在。故大乘诸宗的修行皆离不开佛性论的支撑,而“净土”亦为“三乘所共庇”。基于如来藏思想体系下的净土宗,以特有的“心性本觉说”与“一生成佛论”继承发展了南北朝时期涅槃佛性学说,并结合本宗学说拓展了佛性论的内涵与外延。
通过对“往生净土说”判释,将凡夫列入了候补佛的行列,为净土宗在佛教史上奠定了无可取代的地位,在其发展过程中既受到中国佛学诸派的影响又反过来影响诸学派,对“往生净土说”的判释不仅为唐宋之后诸宗归净奠定了理论基础,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国传统的信仰逻辑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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