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悔过自新”学说是二曲重要的学术主张。对这一学说的形成 过程、基本内容以及在二曲整个哲学思想中的地位等问题，前人的 研究仍有进一步商榷的必要。因此，本文对这些问题作以探讨，并 进一步分析了这一学说的现代意义和价值。 首先，二曲批判了理学末流丧失了传统儒学的经世宗旨和“今 日吾人的通病”，这些批判与“悔过自新”说在追求儒学真精神方面 是一致的。固此，“悔过自新”说是反思理学末流之“过”的理论成 果。二曲早期的治学过于厂博，且忽视了身（：性命问题的讲求。中 年的二曲对此有深刻的悔悟，他说：“余初茫不知学，泛滥于群籍，汲 汲以撰述辩订为事，自励励励人，以为学在是矣。三十岁以后，始悟其· 非，深悔从前自误误人，罪何可言。”（卷十丸《题跋·圣学指卸J心》） 这一悔悟说明，“悔过自新”说是二曲反思自己早期治学之‘过’取理 论成果。“悔过自部’说提出后的次年，二曲得以见道，囚而这一学 说也是先生见道前的征兆。 其次，传统儒学的性善论和人皆有过的思想是‘悔过自新”说的 立论依据。“康济时艰”是二曲提出这一学说的目的。为了买现这 一目的，“悔过自新”说提出了成学、成德、成圣的途径，即人们只要 立志改“过”扰可以成圣。这是“悔过自新”说的功夫学，据此评价这 一学说，“悔过自新”说是‘入德之门”。但功夫学只是这一学说的第 一义或浅层思想。“悔过自新”说也是本体学，是二曲哲学思想的形 上追求。这是这一学说的第二义或深层思想。“悔过自新”说的形 上追求是通过“性”、“理”、“新”三个基本概念体现出来。二曲提出： “悔过”的目的是“纯于理”，他说：“苟一念未纯于理，即是过，即当悔 而去之；苟有一息稍涉于懈，即非新，即当振而起之。”（卷一《悔过自 新说》）他还说：“新者，复其故之谓也”（同上）他又说：“人也者，禀 天地之气以咸身，即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同上）二曲用“理”规定 “过”》“新”，违背“理”就是“过”，符合“理”就是“新”；“新”又是人的 至善的“性”。固此，“理”、“新、“性”等的实诣是完全一样的。二曲 还认为，“新”是‘自新”的、“自知”的＋“常新”的、“常在”的。肯定地· 说，这是一种境界存在。“悔过自新”说所要达到的“新”、“纯于理”。 “复其故”，是其本体学，是二曲哲学思想的形上追求。据此评价这 一学说，绝不能将“理”埋解为封建伦理道德规范。原因是伦埋道德 规范不具有抽象性，不能作为“悔过自新”学说的逻辑起点和终点。 这一形上追求是‘立人之基’、“立人之本”。“悔过自新”说的历史责 任是要完成“修免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外王事业。这一学说作为 时代的理论成果，也包含着启蒙思想和批判精神等时代精华。 再之，“悔过自新”说是二曲在）烦治十三年提出的学说主张，但 决不能囤此认为这一学木思想不成熟。二曲终生念念不忘这一学 说，说明二曲对自己早期提出的这一学术思想是非常欣赏的。那 么，二曲早期提出的“悔过自新”说与其中年提出的“明体适用”说的 关系是怎样的？“明体适用”学说是由“明体”和“适用”两部分构成 的。二曲对“明体”作过这样一个解释，他说：“‘明德’是体，‘明明 德’是明体。”（卷二十九《四书反身录·大学》）由此可见，“明体”之学 是二曲的本体学和形上追求。二曲还说：“故须明之，以复其初。” （同上）这，‘悔过自新”说的‘》其故”是一致的。固此，“悔过自新” 说是“明体适用”说的功夫学。“适用”之学是“明体”之学显发为仁 义道德的作用，再与知识才能结合，构成一完整的“经世致用”学说。 “适用”之学仍然是儒学“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外王事业，这与“悔 过自新”说的历史责任则是完全相通的。由此可知，“悔过自新”说 和“明体适用”说都服务于二曲“经世致用”的学术主胄这两个学术 主张是“经世致用”主旨的两翼。、这就是“悔过自新”说在整个二曲 哲学思想中的地位。因而，用“悔过自新”说，或用“明体适用”说概 括二曲学术思想的宗旨都是不妥当的。 最后，“悔过自新”说是二曲三百多年前提出的学术主张，但这 一学说至今仍有其重要意义和价值。这一学说的形上追求，对我们‘ 的文化建设有警醒作用；这一学说的“耻过”思想，对我们的伦埋道 德建设有启迪作用；这一学说的功支学，对我们的伦理道德建设具 有方法论的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