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教师是以学校为主要生活空间的,学校的转型与变化势必会引起教师行动的变化。本研究,立足于学校场域,以教师与国家互动关系为研究基点,通过具体的事件分析透视教师的日常行动,解析教师的行动策略,探究教师的行动逻辑。对教师行动的研究不仅可以推动教师问题的研究,而且可以为教育学科其他问题的研究奠定一定的基础,尤其是对教师教育发展和研究有着重要的影响。
本研究选择以日常生活为研究视角,关注教师在学校日常生活中的表现,关注教师的日常行动。教师在学校日常生活中的行动是复杂多变的,所以本研究采用“过程——事件”分析的路径,把行动事件看作为动态的变动的过程,通过对事件过程的展开和分析,展现教师行动的丰富性。学校日常生活中的事件是多种多样的,研究者选择其中一件事件——市级教学比赛中参赛教师的选拔,对其发展过程进行详细的展开叙述,通过具体的参赛教师选拔事件透视教师的行动逻辑。之所以选择教学比赛事件,是有着深刻的理由的:首先,市级教学比赛事件是学校的重大事件,无论是对学校还是对教师都有着重要的影响;其次,教学比赛的选拔程序和规则在实际的选拔过程中是被束之高阁的,这使得选拔过程的主观性和不确定性增大,为教师策略性行动的实施提供了条件。
本研究以咸阳的标准化中学Y中学为研究的个案,选择Y中学的市级教学比赛为典型事件,通过田野研究,对此次教学比赛对学校、教师的影响和选择参赛教师的全过程进行了详细的了解。本研究根据参赛教师的选拔过程,把事件分为了五个阶段:一、动员会的召开。文中详细描述了动员会的场景和教师、学校领导在会议上的行动,分析了教师恭顺的前台行动和无声反抗的后台行动。二、报名参赛过程。着重论述哪些教师没有报名参赛及其未参赛的原因。研究者分析得出,老教师以年龄大作为不参赛的说辞,而中青年教师是以淡泊明志作为其逃避的借口。三、教研组的选拔。首先论述了教研组长对参赛规则的变通,这种变通既为教师策略性行动的实施提供了土壤,也增强了教师采取这种行动的勇气;接着分析教师为获得参赛名额而采取的不同行动策略,譬如实力水平、关系拉拢等。四、学校最后的评选。学校评选是由教学副校长、教研处主任和副主任、教务处主任和副主任组成的评审小组进行的。副校长拥有着比教务主任、科研主任等更高的权力地位,这使得最后的选择权力聚拢到副校长手里。教师通过人情、送礼等方式与副校长建立关系网络,以实现权力和利益的置换。五、落选老师的行动。阐述了不同的教师在面临落选时,所呈现出的不同态势:有实力的教师去找领导诉说,有人情关系的教师在等待一个合理性的解释。
Y中学的教学比赛事件展现了不同的教师的行动逻辑:有的教师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资本表达着自己的合理需求;有的教师采取不合作、避让的策略传达着对制度的不满和无声的反抗;有的教师根据手中已有的资源(譬如,人情、面子、关系网络等)采取变通策略,使得制度规则朝着利于自己的方向运行。在教学比赛事件中,教师呈现出了其主体性和行动的丰富性,展示了策略性行动的开展过程。面对学校领导的控制,教师不是被动的服从者,而是能动的行动者,在其貌似恭顺的外表下,充斥着弱者的反抗和巧妙地变通。教师通过表达、避让、“拉关系”等弱者的武器,在无声的反抗着权力的压制,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寻求更大的生存空间。教师的日常反抗不是要推翻国家在学校的统治,而是一种自主性、能动性的表达,在规训体制中为自己谋求一方自由的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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